夜深了。
隆中的秋夜凉意已浓。
草庐四周虫鸣声织成一片细密的网将万物笼罩在一片安详之中。
诸葛均早已睡下白日里的惊骇与兴奋到底耗尽了他的心神。
书房里一豆灯火却依旧亮着。
诸葛亮独自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的依旧是那幅绘满了朱砂标记的北方地图。
但他没有看图目光只是空洞地落在灯芯那一点摇曳的火焰上。
火焰跳动映得他俊秀的脸庞忽明忽暗。
“钢铁巨兽口吐雷火……” “天降火雨旦夕之间灰飞烟灭……” 弟弟诸葛均带来的消息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尖锐的木刺扎在他引以为傲的认知体系上。
他试图用“夸大”、“谣传”来说服自己。
战场之上士兵惊魂未定将寻常的攻城器械看作妖魔鬼怪本是常事。
但石广元(石韬)的信却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压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石韬为人他再清楚不过绝非信口雌黄之辈。
胸口有一种沉闷的滞涩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缓缓起身推开木门走入庭院。
没有月亮只有漫天星斗如同一盘被打翻的碎钻铺满了墨蓝色的天鹅绒。
秋夜的星空格外清朗每一颗星辰的光芒都显得清晰而冷冽。
他抬头望向中天。
那里是帝星“紫微”所在的星垣。
自幼跟随叔父诸葛玄后又拜师水镜先生他于相人之术、奇门遁甲、天文地理皆有涉猎。
他深知天人之道息息相关。
人间王朝的兴衰更迭往往会对应着天象的变幻。
乱世至今他观星象只见帝星晦暗群星乱舞正应了群雄并起逐鹿中原之局。
他曾推演此番大乱之后必有新的帝星自东南或中原冉冉升起光耀四野重定乾坤。
然而今夜当他的目光穿过无尽的黑暗落在紫微垣时他看到了一幕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的景象。
帝星依旧晦暗这并不出奇。
诡异的是在紫微垣的旁边那片本该是虚空的天区竟盘踞着一团……“无”。
那不是星辰也不是云气。
它不发光却比最深沉的夜色还要漆黑。
它像一个凭空出现的窟窿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所有星辰的光芒。
所有靠近它的星光都发生了诡异的扭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拽入那片虚无之中。
这已经不是“荧惑守心”之类的凶兆也不是“霸星显世”的预言。
这是一种他从未在任何一部古籍上见过的代表着“崩坏”与“吞噬”的绝对异象。
仿佛整个星空的秩序都被这个黑色的窟窿撕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口子。
天命……被打破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诸葛亮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身后的廊柱才没有跌倒。
他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夜风灌入肺腑却无法让他那颗狂跳的心平复分毫。
许久他才稳住心神转身走回书房。
他的脚步第一次失了那份从容显得有些沉重和急促。
他坐回案前不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天象。
他拿起一支笔铺开一卷新的竹简开始用最严谨的逻辑解构这个名为“董卓”的谜题。
他蘸了蘸墨在竹简上写下第一个词。
【器械】。
他没有用“妖物”或“邪法”。
在他看来任何能被观察、能造成物理性毁灭的东西都属于“器械”的范畴只是其运作的“理”尚未被人知晓。
他闭上眼在脑海中构建那“玄武”的模样。
“钢铁为躯自行奔走。
” 公输班的木鸢尚需风力。
墨家的机关人也需机簧绞索驱动。
要让重达万钧的钢铁自行需要何等强大的动力?绝非人力、畜力、水力所能及。
“口吐雷火声动九天弹落之处血肉为糜。
” 霹雳车投石靠的是杠杆之力。
强弓硬弩射击靠的是筋骨的弹力。
那“雷火”之威能于瞬息间将一队士卒炸成齑粉其力量来源又是什么?火药?他曾在一本杂记上看过关于火药的记载其威力远不及此。
“天降火雨覆盖数里。
” 这更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要将成千上万的火球精准地投送到数里之外覆盖整片山谷这需要何等恐怖的计算能力与投送工具? 一个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又一个个被他自己否决。
他发现自己所有的知识所有的推演在这些匪夷所思的“器械”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些东西不像是这个时代对现有技术的改良或精进更像是……凭空出现。
就如同那星空中那个吞噬一切的黑色窟窿。
他深吸一口气在竹简上写下第二个词。
【治政】。
根据徐庶、石韬等人陆续传来的消息董卓在彻底掌控北方后并未像人们想象中那样耽于享乐大肆屠戮。
相反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所有不服的士族随即开始推行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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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三国我董卓被逼当天命大反派第294章 孔明的分析董卓非凡人也来源 http://www.ciuzn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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