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未央宫。
宫殿是旧的但奢华是新的。
汉献帝刘协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袍角的金线在昏暗的殿光下像流动的微光却照不亮他脸上丝毫的血色。
他坐在案前面前摆着十几道菜肴山珍海味穷极工巧每一道都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这些菜比他记忆中任何一次宫宴都要丰盛。
他机械地拿起象牙箸夹起一片鹿肉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
鹿肉炖得极烂入口即化但他尝不出味道。
就像这身龙袍华美却冰冷紧紧地裹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殿外隐隐约-约传来的欢呼声像永不停歇的潮汐一遍遍拍打着宫墙。
“董相国万岁……” 那声音他已经听了许多天了。
从一开始的惊惧、愤怒到后来的不解、茫然再到如今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
万岁? 这两个字本该是属于他的。
是天下臣民对他这位九五之尊最崇高的敬颂。
可现在它却属于宫墙外那个肥胖的男人。
而他这个真龙天子反倒像个窃贼躲在自己的宫殿里偷听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尊荣被赠予了另一个人。
刘协放下筷子端起桌上的一杯酒。
酒是好酒董卓偶尔会派人送来名曰“贡酒”。
入口温润带着一股奇异的草木清香每次喝完都觉得身体暖洋洋的连日夜不宁的心悸都缓解了不少。
他知道董卓废了他哥哥将他扶上皇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知道董卓是国贼是权臣是天下英雄人人得而诛之的恶獠。
可……这个恶獠为何对他还算不错? 衣食住行远胜往昔。
宫中的用度从未短缺。
那些曾经敢对他阳奉阴违的内侍如今见到他都像老鼠见了猫。
他这个皇帝除了没有权力好像什么都有了。
甚至连健康都有了。
刘协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想起了自己刚被接到长安时的样子。
惶惶不可终日夜夜噩梦身体孱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可现在他面色红润了些手脚也不再总是冰凉。
那个董贼一边囚禁着他的权力一边又用不知名的方式调理着他的身体。
这算什么? 是怕他这个傀儡皇帝死得太早不好用吗?还是说这头恶龙在用獠牙撕碎一切的同时偶尔也会伸出爪子笨拙地为笼中的金丝雀梳理一下羽毛? 这种矛盾让他感到深深的困惑与无力。
他恨董卓恨他夺走了刘氏的江山让他成了提线木偶。
可这份恨意在日复一日的锦衣玉食和安稳生活中竟被消磨得有些模糊了。
一名小黄门碎步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启禀陛下相国府……相国府今日又颁下新令城中太平观的官学已正式开课了。
” “官学?”刘协的眼神动了一下泛起一丝波澜。
“是……是的。
”小黄门头埋得更低了“听说不分男女不分贵贱只要是孩童皆可免费入学。
教的……教的是一种叫‘拼音’的新学问据说是蔡中郎之女蔡大家亲自主持……” 不分男女不分贵贱。
刘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自幼饱读诗书他比谁都清楚知识是这个世界上最森严的壁垒。
士族为何能高高在上?因为他们垄断了知识垄断了与上天、与祖宗、与道理沟通的权力。
而现在董卓那个被天下士人骂作“不学无术”的屠夫正亲手将这道壁垒砸得粉碎。
他要做什么? 他难道不怕那些泥腿子都识了字读了书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吗? 还是说……他要的就是让他们生出新的心思?一种不忠于大汉只忠于他董卓的心思? 刘协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他终于明白了。
董卓给他锦衣玉食给他安稳生活不是仁慈也不是愧疚。
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蔑视。
就像一个富有的猎人捕获了一头曾经的森林之王。
他不会立刻杀了它而是会把它关在最华丽的笼子里喂它最好的食物看着它在安逸中一点点忘记奔跑的姿态磨平利爪与尖牙最后变成一只温顺的、毫无威胁的宠物。
而猎人自己则在笼子外面驯养着一群新的、更凶猛的狼崽。
他刘协大汉的天子就是那只被圈养的宠物。
而长安城里那些走进学堂的孩子就是董卓未来的狼群。
他正在被这个世界遗忘。
不是擦除。
董卓正用一种釜底抽薪的方式将“汉”这个字从天下人尤其是下一代人的心中一点点地抹去。
当这代人老去新一代人成长起来他们只知有董相国不知有汉天子。
到那时他这个皇帝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他连被废黜被杀死的价值恐怕都没有了。
因为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是无须被杀死的。
想到这里刘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比董卓提着刀站在他面前更让他感到恐惧。
那是一种被时代洪流彻底抛弃眼睁睁看着自己变得无足轻重直至化为尘埃的、缓慢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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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三国我董卓被逼当天命大反派第162章 汉献帝的麻木天子只是笼中雀来源 http://www.ciuzn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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