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在嘲笑他之前被竹杆戳中狼狈地倒在瓦面上的丑事。
明明伤在腰侧孩子们却故意说成是脑壳这股子机灵劲儿倒像是他平日里教出来的。
邱癫子平日里就爱用土话打趣别人谁家媳妇赶集买了块花布他会编段顺口溜说“花布艳心眼偏”; 谁家汉子地里的庄稼长得慢他会调侃“地不肥人也懒”。
他总能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自己也跟着乐在其中。
这下好了报应落到了自己头上还是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编排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倒显得格外有几分戏谑的意味让他既好气又好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那日午后阳光正烈像一团燃烧的火球挂在天空。
瓦面上的温度高得烫脚踩上去能清晰地感觉到热量透过鞋底往上窜仿佛要将人的脚底板烤焦。
邱癫子站在房檐边整理瓦片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麻布背心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消瘦却结实的轮廓。
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着每一片瓦片的位置忽然脚下一块松动的瓦片猛地一滑身子失去平衡猛地向后仰去。
恰在此时一根斜支着的竹杆不偏不倚地戳中了他的腰侧那竹杆是新砍下来的带着锋利的断口。
他闷哼一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捂着身子倒在瓦面上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瓦片上瞬间蒸发成一缕白烟。
站在院子里的杏花嫂看得真切顿时慌了神双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那围裙上还沾着早上做饭时蹭到的面粉被她擦得一团糟。
她撒腿就要往放梯子的柴房跑脚步急切得几乎要绊倒在院中的石板路上石板路因为常年踩踏而光滑边缘处已有些磨损。
“你这是要干啥?”公公老鱼猫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他的手粗糙而有力像一把钳子稳稳地拽住了她。
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算他真受了伤也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该贸然上前的呀!男女有别规矩不能乱。
” 公公的话语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杏花嫂的冲动也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顿时泛起红晕。
经公公这么一提醒杏花嫂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连耳根后的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像熟透的苹果。
她低下头双手绞着围裙的边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暗自懊恼:真是沉不住气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在这忧乐沟有一种说法爱脸红的女子性子纯良脸皮薄待人真诚。
这话放在杏花嫂身上倒是再贴切不过。
她的脸红从不是故作娇羞而是真真切切因为自己的冒失与不妥那份坦诚比山间的清泉还要干净不含一丝杂质。
她这是关心则乱若是换了心思多疑的人瞧见她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保不齐会生出些无端的猜测编排出各种闲话。
好在老鱼猫子不是那样的人他活了大半辈子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见惯了乡邻间的互帮互助深知杏花嫂的热心肠。
她平日里就是这样谁家有困难她总是第一个上前帮忙从不计较得失。
相比之下老鱼猫子要镇定得多他朝着房檐下的邱癫子大声喊话询问情况声音穿过燥热的空气在院子里回荡带着几分沉稳的关切:“癫子咋样了?能撑住不?” 他的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冷静像一潭深水不起波澜。
接连问了好几声瓦面上才传来邱癫子长长的一声喘息那喘息声仿佛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后的释放带着粗重的起伏从房檐边滚落下来像一阵微弱的风。
过了片刻邱癫子才强忍着疼痛闷声闷气地说:“让我缓口气。
” 他的声音虚弱而无力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仿佛随时都要熄灭每一个字都带着痛苦的颤抖。
杏花嫂在一旁听得心都揪紧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再也按捺不住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你受伤了没?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去请医生?要不要人上去把你抬下来?你倒是说句话呀急死人了!” 这两个不同的场景却同样蕴含着生命的坚韧与美好在时光的长河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永远不会褪色。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每一个字都透着真切的担忧像是在呼唤迷路的亲人那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带着几分无助。
过了好一会儿邱癫子才从瓦面上挤出一句:“还还还忍得住!”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艰涩。
显然疼得不轻可那声音里却偏生带着一股不肯认输的硬气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不肯轻易被碾碎。
“要不要请医生?”听到邱癫子还能说话杏花嫂和公公都松了口气像是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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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水不暖月第390章 五毒帖打笋伤药酒来源 http://www.ciuzn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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