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
在昏暗摇曳、油污遍布的油灯光线下骤然睁开。
没有虚弱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活人的温度。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纯粹到极致的冰冷。
如同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和温度的寒潭深渊瞬间锁定了精瘦汉子那目光穿透了昏暗的空气穿透了他刻意营造的压迫感直刺他瞳孔深处。
那不是看活人的眼神。
那是在打量一块即将被切割的朽木一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冰冷尸体或者一件即将被丢弃的、毫无价值的垃圾。
漠然死寂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令人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冰冷审视。
在这目光的注视下精瘦汉子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并非从脚底板升起而是直接从尾椎骨炸开瞬间沿着脊椎冲上后脑再如同无数冰冷的钢针般刺入四肢百骸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头皮阵阵发麻。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冰冷、覆盖着钢铁鳞片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行走江湖多年手上也沾过几条人命自诩见过狠人见过亡命徒。
那些人的眼神或凶狠或疯狂或绝望或暴戾但从未有一种眼神像此刻这般纯粹不带一丝一毫的烟火气只有最原始的、对生命的彻底漠视这漠视比任何咆哮的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它不是愤怒的宣泄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这根本不是人该有的眼神这是从九幽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就在汉子被这目光震慑得心神剧震、思维空白、浑身僵硬如同冰雕。
弥仞那搭在乌鳞匕首冰冷刃锋上的左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下滑动了一寸。
——嗤! 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闻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小店里的轻响。
一滴粘稠、饱满、还带着弥仞残存体温的、殷红刺目的血珠顺着乌鳞匕首那冰冷、锋利仿佛能切割灵魂的刃锋缓缓地、挣扎着滑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油灯的火苗停止了跳动空气停止了流动胖妇人粗重的呼吸声消失了。
连汉子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滴血珠在昏黄的光线下沿着那黝黑、凶戾、象征着死亡和杀戮的刃锋以一种近乎慢镜头的姿态缓缓地、执着地向下滑行。
它折射着微弱的光像一颗沉入深潭的、妖异的红宝石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令人窒息的凄美。
——嗒。
终于它挣脱了刃锋的束缚滴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正滴落在弥仞身前那张肮脏不堪、布满油污、刀痕和不明污渍的桌面上。
那声音轻微得如同蚊蚋振翅。
但在精瘦汉子的耳中却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震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那滴血珠在昏黄的灯光下在肮脏的桌面上晕开了一小朵刺目到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暗红色花朵。
它如此微小却又如此巨大仿佛占据了整个视野将所有的光线、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思绪都吸附进去。
它不再仅仅是一滴血。
它是无声的控诉是死亡的宣告是无数亡魂在这柄凶刃下哀嚎的凝结是眼前这个看似重伤垂死的女人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向他展示她走过的尸山血海之路。
那冰冷的眼神那滴落的血珠那把静静躺在血珠旁的、散发着不祥煞气的匕首所有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汉子心中所有贪婪的堤坝和侥幸的幻想汇聚成一个无比清晰、无比恐怖的认知。
错了大错特错。
眼前这个气息奄奄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肥羊。
她是一头从尸山血海中蹚过、舔舐着无数亡魂鲜血、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洪荒凶兽。
她的虚弱或许是真的但那把匕首上的血才是她最真实的底色她的沉默不是无力而是对蝼蚁的不屑。
她坐在这里不是等待施舍而是在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纯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灌满了汉子的四肢百骸。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得如同新刷的墙壁。
豆大的冷汗“唰”地一下从额头、鬓角、后颈疯狂涌出汇聚成小溪顺着他的脸颊、脖颈滚落浸湿了油腻的衣领。
他如同被施了最恶毒的石化诅咒浑身僵硬得如同千年寒冰雕成的塑像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双腿如同煮烂的面条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
就在这时后厨那厚重的粗布门帘“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
胖妇人端着那碗精心调制、热气腾腾的“肉汤”脸上还挂着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谄媚讨好的假笑一步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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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刃鳞江湖第74章 劫四来源 http://www.ciuzn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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