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是被冻醒的。
不是冬夜那种透骨的寒是带着潮气的阴冷像有人把刚从井里捞出来的湿布糊在了他脸上。
窗帘拉得严实可屋里偏有种灰蒙蒙的亮能看清衣柜把手上挂着的领带还在微微晃。
他想翻个身突然发现动不了了。
脖颈像被铁箍勒着肩膀沉得像压了两块青砖连眼皮都重得掀不开。
不是睡姿不对压麻了的那种僵是带着恶意的束缚像有谁正骑在他胸口膝盖抵着他的肋骨一下下往肺里挤气。
“操。
”老周在心里骂了句。
他知道这是啥——鬼压床。
以前听楼下张大妈说过遇上这个得赶紧骂脏话邪祟怕秽气。
可他现在连动舌头的力气都没有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漏风的风箱。
黑暗里慢慢浮起个影子。
不是影视剧里那种青面獠牙的模样就是个模糊的轮廓灰扑扑的像没烧透的纸灰。
它就蹲在床头柜旁边离老周的脸不过两尺远能闻到一股烧纸混着霉味的气息。
老周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他拼命想睁眼眼珠子在眼眶里滚得生疼终于掀开条缝——那影子底下拖着截破烂的布条红底黄花的看着眼熟。
这是间老房子他三个月前租的。
房东是个干瘦的老太太签合同时反复叮嘱夜里听到啥动静都别开门尤其是敲窗户的声音。
当时他只当是老人迷信现在后脖颈子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影子慢慢站起来往床边挪。
老周能感觉到它的“视线”黏糊糊的像蛞蝓爬过皮肤。
他忽然想起搬进来那天在床板底下摸到过一撮头发黑黢黢的缠成一团当时随手就扔了。
还有衣柜角落总堆着层扫不净的灰不管用吸尘器吸多少遍第二天准又积起来。
“谁……”老周终于挤出半个字。
影子顿了顿好像在辨认他的声音。
接着老周听见一阵细碎的响像有人在用指甲刮床板从脚头慢慢挪向胸口。
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种尖利的痒刮得他头皮发麻。
他猛地想起老太太签合同时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上面刻着朵菊花。
当时他还多看了两眼觉得那花纹挺别致。
而刚才瞥见的布条红底黄花不正像是……旗袍的边角? 去年夏天这栋楼里死过个老太太。
老周搬来前听邻居说的七十多了独自住在顶楼去世三天才被发现穿一身红绸旗袍躺在地板上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糕。
难道是她? 胸口的压力突然加重老周的肋骨“咯吱”响了一声。
他看见那影子俯得更低了灰雾里慢慢显出张脸——皱纹深得像刀刻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却咧着像是在笑。
“水……”一个干涩的声音钻进耳朵不是从空气里来的像是直接响在脑子里“给我点水……” 老周的意识开始发飘。
他想起小时候听爷爷说人刚死时要是有未了的心愿魂魄容易滞留在生前待的地方。
那老太太死在夏天会不会是渴死的? 他拼命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面还有半杯昨晚没喝完的凉白开。
“水……在那儿……”老周用尽全力让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影子顿住了那双黑洞似的眼睛转向玻璃杯。
胸口的压力突然减轻了些老周能感觉到胳膊上的肌肉在抽搐像是生锈的零件终于要动了。
他集中所有力气猛地往右边一歪——“咚”的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板上。
刺骨的疼让他瞬间清醒鬼压床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抄起那半杯水往墙角泼过去。
水落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那灰扑扑的影子在水边晃了晃慢慢变淡最后像被风吹散的烟消失了。
屋里恢复了正常的黑暗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道细长的光。
老周扶着墙喘气后背的汗把睡衣都湿透了腿还在打颤。
第二天一早老周就去找了房东老太太。
他没说鬼压床的事只说想知道去年去世的那位老人的情况。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那是她的远房表姐无儿无女一辈子省吃俭用。
去年夏天特别热老人舍不得开空调中暑晕过去了等发现时已经没气了“听说倒在地上时手还指着桌上的空水壶呢”。
老周听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他回屋找了个干净的瓷碗盛了满满一碗凉白开放在床头柜上。
那天晚上他睡得格外安稳。
之后每到睡前老周都会在床头柜上放一碗水。
有时夜里醒了会看见碗是空的但屋里再也没有过那种阴冷的潮气也再没出现过模糊的影子。
直到半年后他搬走那天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发现床头柜上的空碗里不知何时落了片干枯的菊花瓣。
喜欢民间诡野记请大家收藏:()民间诡野记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本文地址民间诡野记第14章 夜魇来源 http://www.ciuzny.com
全宗门都能读我心后集体造反了
聚宝仙盆
治病加寿她们都来找我了
致异世界
破妄守界
为了卖皮肤我成了文娱之王
综漫一把剑的旅途
云缨传
帝道万古
于晨曦星辉处等你
我是坏女人你们干嘛争着宠
小郡主要当皇帝啦
带着系统闯无限
神荒塔
抗战之从我穿越到南京开始
我在末世收废品应该没人打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