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夏天青岛港的风裹着咸腥的潮气漫过防波堤上的铁链在苏屿的发梢系上细小的盐粒。
她蹲在被晒得温热的沙滩上指尖戳着一只半埋在沙里的扇贝壳上天然的放射纹像极了父亲海图上用红笔标注的航线从中心向外延伸却又隐隐指向某个看不见的起点。
“小心扎手。
”父亲苏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货轮上下来的疲惫却依旧温和。
他手里拎着个铁桶桶壁上还挂着未干的海水“这附近的扇贝壳边缘锋利捡的时候要顺着纹路摸。
” 苏屿抬头看见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海员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几道被缆绳勒出的浅痕。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粗糙的拇指顺着扇贝的纹路划过:“你看每一道纹都像船走的路从深海到浅滩最后被浪送到这里这就是它的‘归航’。
” 那年苏屿八岁跟着父亲的“远洋三号”货轮刚抵达青岛港。
在此之前她的童年记忆是由一串不断变换的港口组成的:宁波港的雨总是带着鱼腥味打在船舱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广州港的夏夜有卖荔枝的小贩推着吱呀作响的木车叫卖声能穿透码头的喧嚣;厦门港的沙滩上满是小螃蟹一踩一个洞像父亲海图上密密麻麻的锚点。
父亲把扇贝放进铁桶桶底已经躺着好几只形态各异的贝壳:有宁波港捡的泥螺壳薄得像纸对着太阳能看见里面淡淡的虹彩;有广州港的珍珠贝边缘还沾着细碎的珊瑚渣;还有厦门港的虎斑贝壳上的花纹像极了货轮烟囱里冒出的烟。
“爸爸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住在一个有固定窗户的房子里?”苏屿突然问。
前几天在宁波港的临时住处她看见邻居家的小女孩在院子里种向日葵花盘总是朝着太阳的方向而她的“家”却是永远在移动的船舱。
苏明远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银色的马克笔在刚捡的扇贝壳上画了个小小的锚。
锚的旁边他写下“2010.7 青岛港”字迹工整得像在海图上标注经纬度。
“固定的房子是家”他把贝壳递给苏屿“但心里装着牵挂的地方也是家。
爸爸的牵挂是你和妈妈所以不管船开到哪里我的‘家’都跟着我。
” 苏屿似懂非懂地把贝壳揣进兜里壳上的墨迹还没干在她的牛仔裤上印下淡淡的蓝痕。
那天下午父女俩捡了满满一桶贝壳回到船舱后父亲找了个鞋盒把贝壳按港口的顺序排列好每个贝壳下面都压着一张小纸条写着捡贝壳的日期和当时的天气。
“等你以后长大了”父亲把鞋盒放进衣柜最上层“看到这些贝壳就能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个港口想起爸爸不管走多远都会回来陪你。
” 苏屿的童年就这样被装在一个个鞋盒里跟着货轮在海上漂流。
她的小学课本里夹着不同港口的船票根语文作业本的扉页上写着“苏屿现就读于XX港小学”每次转学她都会把最喜欢的贝壳放进铅笔盒作为“老伙计”陪她去新的学校。
2012年冬天货轮在宁波港停靠时苏屿得了重感冒高烧不退。
母亲在船舱里急得团团转父亲连夜冒雨去码头附近的药店买药回来时浑身湿透药盒却被裹在塑料袋里一点都没湿。
那天晚上父亲坐在她的床边用体温焐热了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手里还拿着一只刚捡的海螺。
“你听”父亲把海螺凑到她耳边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像海风穿过船帆“这是大海的声音也是爸爸在船上时最常听到的声音。
不管你在哪里只要把海螺放在耳边就能想起爸爸在陪着你。
” 苏屿把海螺紧紧抱在怀里海螺的凉意透过布料传到胸口却让她觉得异常安心。
那天夜里她在海螺的“海风”声中睡着梦里是父亲在甲板上拉缆绳的背影背景是漫天的星星像极了他在贝壳上画的航线。
2015年的秋天苏屿的爷爷苏振海去世了。
爷爷是个退休的航海工程师也是个狂热的郑和研究爱好者家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关于郑和下西洋的书籍从《瀛涯胜览》到《郑和航海图译注》每本书的扉页上都有他用红笔写的批注。
苏屿跟着父母回到爷爷在太仓的老房子整理遗物时她在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深蓝色封面的航海日志。
日志的封面上烫着金色的“郑和研究会”字样边角已经磨损露出里面的牛皮纸。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是爷爷工整的楷书记录着他从年轻时起对郑和下西洋航线的研究还有很多手绘的宝船草图船底刻着密密麻麻的航线桅杆上挂着小小的帆布上面写着“太仓”二字。
在日志的第58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太仓市博物馆的展柜里面放着一只微缩的宝船模型船底的航线清晰可见帆布上的金线在灯光下泛着淡光。
照片的背面是爷爷的字迹:“明·郑和宝船模型李海生制船底藏航线帆上绣归期2008年摄于太仓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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