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三节 第二年春天的风里还带着些微料峭我们却已经踩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搬进了亮堂堂的新教室。
北边的窗户一排到底阳光能毫无遮拦地淌进来在水泥地上铺开一块块暖融融的光斑。
黑板上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红漆大字格外醒目笔锋刚劲像要把某种信念刻进每个人心里。
一个大班被拆成了两个班六七十号人里还掺着几个留级的学长。
我被分到了朱惠芬老师班上隔壁二班是蔡老师带。
朱老师站在讲台前手里捏着花名册开始点名叫人安排座位。
规矩是一男一女同桌那时我私下猜许是怕女生凑一起叽叽喳喳分心男生扎堆又要吵嘴打架吧。
“……第二排第三桌李可夫葛玉娥。
” 我顺着老师的话走到座位旁却在看到葛玉娥时顿住了脚。
她常年挂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虫时不时吸溜一下那模样让我打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为了顾忌葛玉娥的感受我抿紧嘴不说话脸却沉得像块湿抹布怎么也不肯坐下。
朱老师大约是从我拧巴的神情里看出了端倪略一思忖改口道:“那这样吧唐玉仙你跟李可夫同桌。
” 唐玉仙梳着两条整齐的短小辫子衣裳总是干干净净的我这才松了口气挨着她坐下。
刚把书包塞进桌肚身后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同学们的惊呼和尖叫。
我猛地回头只见后排地上一个男生蜷缩着嘴角淌着白沫双手双脚不停地抽搐样子吓人得很。
朱老师脸色一变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查看。
“别怕大家安静点。
”她声音还算镇定“他这是老毛病羊癫疯犯了过会儿就好。
” 老师说她家跟他家离得近共用一个水龙头所以熟稔。
果然没多大会儿那同学就慢慢平静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后来小学毕业后很少遇见他后来听说他在自家旁边的双溪河边小便突然病发掉河里去了等人发现时他是我同窗中第一个离开的) 但经此一事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带着怯意渐渐没人愿意跟他玩连话都少有人跟他说仿佛那病是会传染的。
这一年不光我们换了新教室东栅老街也开始翻修石板路了。
原先坑坑洼洼的旧石块被一块块撬起来底下铺上了三合土——先是碎石再是碎砖最上面盖层细石子浇上水泥抹平。
可那时候政府手里资金紧连碎砖都凑不齐便跟学校商量让每个学生交砖块。
这成了老师给我们下达的硬任务。
同学们先是把自家园子里散落的废砖头搜罗出来不够就壮着胆子拆自家的园墙。
街道上的工程停停打打砖头还是差得远。
后来上课间隙老师会带着我们去野外找扒拉那些断壁残垣捡能用的碎块。
我记得有一回是袁老师带着我们。
他女儿跟我们同班人又随和从不厉声训斥我们脸上总挂着憨厚的笑同学们都喜欢他。
那天他领着我们绕到一处工地外围瞅着没人压低声音说:“快捡几块就走。
”我们像偷米的小耗子慌慌张张揣了几块砖头塞进书包心里又怕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可就是这样一个温和诚厚的好老师没过多久却突然也被卷进了风波里。
先是开批斗会大会小会连着开听着台上那些陌生的罪名我总觉得他们说的不是那个会帮我们偷偷捡砖头的袁老师。
后来批斗变成了游街。
有一次我们班刚批完袁老师就被拉着加入了镇上的游行队伍袁老师是我们小学被批斗的对象之一。
游行的队伍快经过学校了有人给袁老师戴上了纸糊的高帽子用墨汁涂黑了他的双手。
我看着他低着头背脊微微佝偻平日里温和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灰心里堵得发慌。
这时候班里长得最高大的家住水产队的杨胜良还有成绩最差的也是在我感觉里最脑残的杜佰林、泮世康不知哪来的劲头冲上去揪着袁老师的胳膊往前推搡。
“住手!”我脑子一热猛地冲过去狠狠拽住杜佰林的胳膊“关你屁事!放开他!” 杜佰林被我拽得一个趔趄甩开我的手瞪着眼骂:“你疯了?他是坏人!” 我还想再拦可杨胜良和泮世康死死揪着袁老师不放他们人高马大我根本拗不过。
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袁老师推得踉跄着往前走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顶晃悠的高帽子越来越远。
我没跟着去独自走回空荡荡的教室趴在冰凉的课桌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为什么呀?那么好的老师怎么就成了坏人?同学们怎么能那样对他?外公常跟我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尊重老师。
老师不就跟父母一样吗? 一直坐到游行队伍回校的喧闹声传来我才慢慢站起身拖着步子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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