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的手推在药窖内门的铜环上铁轴滞涩地发出一声轻响。
他将火折子凑近壁角油灯灯芯微颤旋即燃起一团昏黄光晕。
光影摇动间半夏的尸身蜷于梯口衣襟半敞嘴角凝着灰白泡沫脸色青黑如染墨。
他蹲下避开地面湿痕先看唇色再探瞳孔——确是半夏碱中毒之象。
可指尖拂过死者右手却触到一层细粉淡黄如尘附着在指缝与掌纹之间。
他捻了捻粉末滑腻无渣不似根茎汁液风干所致。
“这不是半夏汁。
”他说。
紫苏叶举灯靠近光映墙角。
甘草目光扫过尸体手中紧握的断茎——切口参差皮肉撕裂显系徒手拔断。
他抬头顺着拖拽痕迹回溯泥土沟槽自内门延伸至尸旁方向由里向外仿佛有人试图移动尸体中途放弃。
他缓步绕至药架后方忽停步。
地面泥尘上一串浅底布鞋印自暗处浮现步距紧凑落点偏斜鞋边粘着细小绒毛泛着乌头特有的灰绿色泽。
他蹲身细察绒毛尚带湿气应是近日沾附。
“这脚印……”紫苏叶低声道“不是生姜的。
” 甘草未答。
他记起上一刻生姜所穿粗靴底纹宽深与此截然不同。
而天南星锦履华贵鞋底压花规整亦不符。
此人是谁?何时进出? 他转身走向墙角一只桐木箱箱面刻有“南”字私章漆色陈旧边角包铜已生绿锈。
他掀开盖板内里空无一物唯余淡淡腥气似曾存放过炮制未尽的乌头块根。
“你见过此箱?”他问身后。
生姜摇头:“从未。
” 甘草手指摩挲私章边缘心中微动。
若钥匙仅由生姜保管外人不得入内此箱何来?谁置?何时? 他折返尸旁再看那层淡黄粉末。
俯身轻嗅气息极淡近乎无味但鼻腔深处略有一丝麻感。
他取出袖中瓷瓶倒出少许当归粉与之并置比较——色泽相近质地却异。
当归粉松散易扬此粉则微结团粒似经特殊研磨。
“你进窖时可曾见他手中有药?”他问生姜。
“没有。
”生姜声音低哑“我只当他已死未敢翻动。
” “你说他昨夜要取样为何不带工具?” “庄主有时亲验药材惯用手掐断观察断面。
” “可这断口不像掐的。
”甘草直视他“是挣扎中硬扯下来的。
” 生姜喉结滚动未语。
甘草又问:“你随身带的生姜汁可否打开?” 生姜解下腰间小罐递上。
甘草启封嗅闻辛辣扑鼻确为新鲜榨取无腐无杂。
他蘸指轻尝舌尖立现灼麻反应真实。
但他仍不动声色:“若真中毒灌姜汁可延命片刻。
你既第一时间发现为何未施救?” “我……我以为他已经断气。
”生姜低头“气息全无脉也摸不到。
” 甘草盯着他袖口泥痕——深褐湿土与药窖地面一致。
可信却仍有疑点:若人已死何必拖拽?若未死怎不施救?且那淡黄粉末绝非半夏所有。
他起身走向内门锁具。
铜锁完好钥匙仍在生姜手中。
外门铁扣亦未动。
除非另有通道否则凶手无法出入。
可田下暗管仅用于灌溉容不下成人穿行。
除非——根本无需出入。
他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半夏平日是否独自进窖?” “是。
”生姜答“除我之外无人持钥。
” “那账本呢?日常出入记录在何处?” “在厅堂书案。
” 甘草点头暂不追问。
他知道此刻不宜提及账目以免打草惊蛇。
正欲再查地面脚印去向忽听门外脚步急促。
天南星推门而入锦袍带风眉宇含怒。
“你们查够没有?”他冷声道“庄主尸骨未寒你们翻箱倒柜成何体统!” 紫苏叶上前阻拦:“天老板案情未明请勿干扰勘查。
” 天南星拂袖:“我不管你们查什么但那株乌头幼苗莫要污蔑我种毒害人!” 他说着竟抬脚踢开尸旁那株被遗落的乌头苗。
嫩茎断裂根须飞溅。
甘草目光一凝。
天南星此举太过急切。
若只是正常交易何必惧怕一株幼苗?且他衣摆下缘沾着几片白茅草屑正是甲区田埂特有植被。
但他站定后始终背对药田方向似有意回避。
“你昨夜与半夏议事谈的是扩种乌头?”甘草忽然问。
“自然。
”天南星昂首“市场需求大为何不可?” “可他反对。
” “意见不合而已。
难道就为此杀人?荒谬!” “每月初七‘远志’来收货。
”甘草缓缓道“你知道他是谁?” 天南星眼神微闪:“不知姓名。
只做买卖。
” “那你可知‘远志’也是逆药阁的人?” 空气骤然凝滞。
天南星嘴角抽动一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 “你不明白?”甘草逼近一步“三年前铺设暗管试种剧毒乌头每月初七交接代号对应引药名录——这一切当真是为了治病救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甘草断案集第32章 药窖勘半夏殇来源 http://www.ciuzn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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